“怎样？”
牢房之外的转角处，一个浑身笼罩在斗篷里头的女子沉声问道。
“回主子，确实就只是一张寻常普通的卖身契，看不出任何问题。”
“怎么可能。不是说这刘大身上有大秘密，苏幕一定不愿意让这个人落在我们手里。眼下怎么还把人主动送到咱们手里了？”
“有没有可能，咱们得到的消息，根本就是错误的。这个刘大，原本就不堪大用。否则，苏幕为何不把人留在身边，反而是要留在京城？”
“既无用，便杀了吧。”
黑袍女子留下轻飘飘的一句话，转身就走。
刘大从血泊之中站起身来，因为虚弱，前俯后仰的，站不太稳当，歇斯底里的吼道：“我知道你是谁，你不能杀我。我知道你当年生的那个女儿在哪里。”
“你说什么？”
黑袍女子宛若鬼魅一样，悄无声息的到了刘大身边，伸手掐着刘大的脖子：“说，她在哪儿？”
刘大剧烈的咳嗽着，血沫子四处喷溅……
黑袍女子身后的人迅速撑开伞，顺便将刘大扔到了地上。
即刻就有人上前，跪在地上，奉上干净的绢帕，让那女子擦手。
刘大咧开嘴，笑得一脸得意：“也不知道，当年你亲手将那小女孩儿扔出去的时候，手抖不抖？当年你在把那个婴儿身上的胎记烙掉的时候，她痛不痛。其实，这么多年过去了，她的胎记又长出来了。没想到吧。”
“闭嘴，你给本……给我闭嘴！”
黑袍女子的气势瞬间萎靡不振，踉跄着往外冲，却在出门的时候吩咐：“摆平这件事，人要活的。”
很快，远在娘娘庙的苏暮雪也知道了京兆府的地牢失火的消息。
其中关押着的刘大被发现的时候，已经是焦炭一块。
有人捏碎了那块焦炭的腿骨，里头有一根三寸长的钢钉，是刘大年轻的时候，断了腿，苏暮雪的母亲用钢钉为他接上的。
苏暮雪和赵牧阳对视一眼，两个人的情绪都不太冷静。
“是刘大。”
“岳丈大人在这之前，去过京兆府地牢。”
“不是爹爹做的。爹爹不会做这样的事情。他若要人死，明目张胆的就可以了。何必如此偷偷摸摸，掩人耳目。”
“这件事，在有心人的推动之下，只怕会影响岳丈大人的声望。”
“你打算如何？”
赵牧阳沉默了一瞬，才道：“岳丈大人的性子，不太适合京城。若可以，让岳丈大人早日回军中。”
闻言，苏暮雪就更沉默了。
过了好一阵才带了几分无奈的道：“周姨娘即将入府，做我的继母了。慢说个月了，此番怕是一年半载，他也回不去了。”
赵牧阳也有些无语。
方才倒是没想到这些。
如今听见苏暮雪这样说，心头也是无奈的。
苏暮雪心头有个隐隐约约的想法，只是不敢说出口。
她很担心，自己一旦说出口……很多原本珍惜的东西，就会像泡沫一样，消失不见。
苏暮雪能想到的事情，赵牧阳也想到了，并且想得比苏暮雪还要深刻透彻，可他这个时候没办法和苏暮雪承诺，就算有那么一天，苏幕被家事所累，苏家军交到他手里，他也不会直接霸了去。
只是在心头叹气：母后，你这回，可是害惨了儿子了。
“来人啊，救命啊！”
一声尖锐而又凄厉的喊叫声，打破二人之间的尴尬。